(4)
黄昏十分,结霜桥的跳蚤市场,一如往日,热闹非常。
林弈和月凤两人走在人潮拥挤,水泄不通的小街里。
“老头的摊位究竟在那?都找了快半小时了!这里好脏!好热!”月凤埋怨道
“再让我找找看。我都有十几年没来这了。”
月凤不耐烦地说:“那老头子也真是的,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乱七八遭的地方卖什么手表。。。”
“月凤,老头子卖的好像是旧钞不是手表。。。”
月凤俯视了四周围接着说:“是吗?总之。。。这里卖的都是些没用,没价值,杂七杂八的东西!你看你看,那些来这里的人穿得多邋遢多没品?肮肮脏脏的。。。”
“阿弈那不是老头子吗?”月凤指向小街路口旁的小地摊。
“走找老头子去。”
月凤提醒道:“等等!等等!记得我昨晚告诉你的话。等会照着说就对了。”
“好。好。知道了。”
“爸。我和月凤来看望你了。”
坐在草席上的林伯抬头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,接着默默无语又回过头看着手上的报子。
月凤用了副诚恳的眼神看着林伯说道:“爸,其实阿弈有事情想和你商量。”
林伯完全不理睬月凤,依然保持沉默,看着手上的报纸。月凤转过身看了看林弈,给他使了个眼神。
林弈吞吞吐吐地说:“对。对。爸。。。其实。。。事情是关于俊丰的未来。”
林伯猛然回过头看了林弈一眼,脸上露出了焦虑的神情。
“俊丰怎么了?”林俊关切地问道
“爸,是这样的。俊丰受到了澳洲著名的微儿斯大学的青睐。那所大学希望俊丰能到那深造,只是说。。。到那上学的经费,我们这里必须付上八成,而微儿斯大学则会负责两成的经费。”
月凤紧接着说:“爸我觉得这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!俊丰未来要是成功拥有那所大学的文凭,将来一定前途无可限量,一定会出人头地!爸你说是不是一定要让他去?”
林伯看着林弈说道:“需要多少?”
“四年大概一共需要至少七十万。”
“俊丰决定了吗?”
“他正在为这钱的事担心,我们看得出他很想到那深造,读书。”月凤答道
“那么,你们拿得出多少?”
“爸,实不相瞒,前些日子的金融风暴,我和月凤都因炒股烧到手。。。输了整三十万。”
月凤这时接说:“阿弈的建筑公司最近也面临周转的问题。。。”
林伯打断了媳妇的话,语气冷淡地说:“我只问,你们拿得出多少?其他不用告诉我。”
“十五万。”
“这么说,你们希望我拿出五十五万?”林权望着林弈
“对!爸你真明理,数学真好。没错,是五十五万。”林风说道
“你们认为,我这一个老头子会有五十五万?”
“爸。。。你。。。”林弈结巴
月凤这时说道:“爸,你不是有间房子吗?我相信加上我们的十五万,要凑上七十万的经费,绝对不是问题!你说是不是,爸?”
“你这么说,就是指我这房子非卖不可了?”
“爸,这可是关系到俊丰的前途。爸你一定不想看到我们俊丰的才干被埋没吧?他又聪明又乖巧,人格又好。”
(5)
月凤坐在梳妆台前,为自己卸妆。
“怎样?你觉得老头子会不会把房子卖了?”
“我可不知道。”林弈答道。
“我说,他铁定会卖了房子。我想不如,要他把卖房子的事交给我们处理?这样一来还能抽点油水。”
“老婆,你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响。”
“老婆,你说老头子会不会问俊丰他出国深造的事?”
“我们可没骗他。这可是确确实实的事。那澳洲的大学确实要俊丰到那上学。”
“这样说是没错。但是俊丰一点想出国深造的意思都没有。要是老头子问起,不就东窗事发了吗?”
“我说,你太多心了。我这俊丰,我们要他干嘛,他就乖乖就范,他会违抗吗?他简直是个乖孩子。”
“可是。。。”
“别可是了。早点睡吧。亲爱的晚安。”
夜深人静,林家三人都沉睡在安稳温暖的被窝里。沉静在甜蜜的睡梦里。这时,尖锐响彻的电话铃声,震碎了这一片宁静,这一宵的安宁。
月凤昏昏沉沉地说:“这时候,谁打电话来?老公。。。老公。。。去,去,去,接电话。”
林弈懒散地起身,拿起在床边小橱上的手机。接了电话。
“请问您是林先生吗?”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生细柔的声音。
“我就是!你有没有搞错,现在几点钟了。。。”林弈不耐烦地埋怨到。
“我们这里是青园医院,林老先生入院了。病况危及生命,请您立即赶来我们这。”
“老头,他怎么了?不!我是说。我爸,他怎么了?”
“林先生我觉得您还是赶紧赶来我们这先吧。我们等一回会向您细讲病况。请您把老先生的证件也一块带来。”
“那好。谢谢你。”
“老婆,医院拨电说老头子入院了。”
“什么,入院?谁?”月凤半睡半醒地问道。
“老头子。”林弈语气冷淡
“老头子。。。”月凤重复到
“遭了!遭了!快快!快拨电话!”月凤突然从被窝里跳出,赶紧从林弈手中强走了手机。
“什么事?要拨电话到哪去?”
“当然是律师楼!我们得马上联络高律师,请他拟好一份产物转让书。这样一来,那房子就非我们没属了。要是老头子说走就走,没签转让书,那我们这几个星期就白忙了。”
“那你赶紧联络高律师。。。对了我还得到老头子家里拿证件。”
月凤手握着手机,正拨着高律师的电话号码。
“没时间了!医院拨电来时,有说老头子死了没?”
“没有。医院只说老头子病况危及生命。。。”
月凤露出惊讶的面容,随后说:“那就表示,老头子快死了。来不极了!来不及了 !”
月凤一边说一边摇着头。然后接着说:“去!去把俊丰叫醒,让他去取证件。我们两人得马上到医院去。”
月凤这时开始讲电话。
“喂。高律师。。。我是林太太。不好意思,这时后还打扰你。。。”
(6)
夜深人静,夜色低垂 。漆黑的道路上只由一盏盏路灯照明着。一辆德士这时停在了位于某个组屋区的停车处。
“大叔,麻烦你在着等我一会儿。我上楼取点东西后就下来。”
俊丰肩上背着一个背包,下了德士,往一栋标上“371”的组屋走去。
俊丰从口袋里取出钥匙,很熟练地打开了这组屋单位沉重的木门。俊丰在客厅找了一会儿还是找不着林伯的证件。
“客厅里找不到,那应该在房里。”俊丰喃喃自语。
俊丰走入林老先生的房间里,随手打开了床头一旁的抽屉。抽屉里放着一个皮夹子,还有一个深棕色的信封。信封的上端印有着“魏区峰律师楼”。
“魏区峰律师楼?爷爷到过律师楼?”俊丰自言自语。
俊丰随手打开了信封。只见信封里有一叠厚厚的文件。这叠文件的首页标着“产物转让书”。
(7)
“医生,我是林伯的儿子。请问老头子。。。不!我是说我爸他怎样了?”
“你父亲正在加护病房里。他目前处于昏迷状况,还未脱离危险期。他是因为血管爆裂,因而导致他会有生命危险。接下来的这四十八小时,将会是关键时段,要是林老先能挨过这段危险期,他就有可能苏醒。但有一点是,即使老先生苏醒了,他也将会行动不便。”
月凤这时问到:“医生,你是说我岳父他苏醒后,会残废?”
医生一脸严肃地解释:“老先生患有长期的心脏血管阻塞,因而引发了这次突发性轻微的中风,但只要经过一段长期的治疗与复健,康复的几率会很大。”
“关键是老先生能不能挨过这接下来的危险期,这四十八小时。”
“好的,医生。谢谢你。”
月凤这时看了看手机,随后说道:“老公,高律师到了。我到医院门口去接他来着。”
“好。你去吧。”
过了一会儿,月凤带着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走到了林弈身旁,老先生病房门外。
林弈恭维地说:“高律师!真不好意思。这时候了还得麻烦您跑一趟医院。放心,您放心,事成之后,我一定会而外包个大红包给你。”
高律师满脸喜悦地答到:“哈哈!那林先生我就先说声谢谢了。”
高律师接着问道:“医生有说林老伯目前的状况如何?”
“医生说老头子。。。我是说我爸,他若挨不过这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,就会死亡。”
月凤这时慌张地说:“对医生就是这么说的。高律师我们得马上办理产物转让手续,要不然就太迟了。”
高律师一脸迟疑地问到:“林先生请问林老伯现在的精神状况如何?”
“他目前昏迷不醒。”
“那林先生,以林老伯目前的精神状况而言,我们无法办产物转让手续。”
月凤心急如焚,一脸担忧。
“难道没其他法子了吗?”月凤问道
“除非我们选择盗用指纹,但我得提醒两位,这是违法的。”
“其实我们盗用指纹也不会有人晓得,不是吗?”月凤细声说道
林弈这时说:“要是老头子清醒了,我们可就一定坐牢不可。”
月凤眼神凶残,眼眉微翘。
“你确定他一定会清醒吗? 我说我能让他永远不醒。你信吗?”
-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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